壓力
【最后一章与魏家人有关的
【嗯
【再然后就是我最爱的部分了
章六十六 皇陵
庆佘十五年,郝贵妃殁,周帝哀恸,追封郝氏为沅澍皇后,木兰举国禁三月宴乐,入皇陵。
再之后,庆佘二十三年,废太子唐暴毙于宫中。
郝湉曾经留存在这四方城内的最后一丝痕迹,也就此消散了。
周帝念及凯侍卫于皇贵妃、皇太子母子二人的忠义,准许他出宫,还其自由人之身份,可衣锦还乡。
魏凯谢过圣上开恩,直言,他一残目之人,孑然一身,从未曾想过什么荣华富贵,告老还乡,愿为皇家坚守皇陵,终此一生,还望圣上恩准。
周帝许了。
魏凯离开皇城,临出发那日,已经成为齐王的周韬轻装便衣,追至城外送行。
魏凯牵马,立于城外的送别亭旁,秋高气爽的天,风吹起他遮在眼前两指宽的布条,猎猎而动。
他和周韬是这世上仅存知道那日真相的几人。
“齐王殿下,不必再送了,老奴担不起。”
知道又如何,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能救得了如今被软禁在宫内的周九棠。
皇陵消息闭塞,魏凯一去,这便守了十余年。
直到撒氏一族的兵马,攻破了皇城,直捣中宫。
木兰国覆了。
历史上昙花一现亡朝不过两代的朝代无数,木兰却也成其中一个。
杀进皇陵的一支兵马是撒氏的旁支,为首之人撒苇是当年亲眼目睹炅高祖如何一步一步设计,让撒陛落入众叛亲离,颠覆南国的皇子之后,对木兰皇族痛恨至极,曾在亡父灵位前立下重誓,势要挖了木兰皇族的祖坟,斩了这一族的龙运。
郝湉的墓也在其中。
魏凯以一敌数百,拼死守护,但终究寡不敌众,重伤落败。
撒蒲与周九棠赶到之时,撒苇正欲点火烧山,烧了这一历时数十年,刚修葺完毕的皇陵。
周九棠以一人之身拦在撒苇面前,痛斥他为报一己私仇,全然不顾这样做的后果会将他未来的君上,他如今的主公,他的堂兄撒蒲推上一个什么样的位置。
撒蒲的名,是当初在灾荒之年,从一广施药粥的药商,再到之后起兵时,攻夺每一城一池,其军士将兵,介不取百姓平民一石一担,一点点积累下来的仁君之名,若是在此时,新朝还未曾建立,就对前朝皇室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,之前所做的种种,就全都成了欺蒙百姓的作秀,成了骗局,这是要失了民心啊。
更甚者,这皇陵之中沉睡的先人,既有周九棠名义上的先祖,也有她的生母。他若是真掀了这皇陵,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她周九棠。
语毕,周九棠转身,踏入皇陵之中。
撒蒲侧身看了撒苇一眼:“你擅自做主,险些酿成大祸,下去领罚吧。”
他快走几步追上了周九棠,后者在被俘被伤的守陵侍卫中,终于寻到了奄奄一息的魏凯。
撒蒲伸手去探了脉,然后对周九棠摇了摇头。
伤及心脉肺腑,失血过多,回天乏术,他只能以银针刺入几处大穴,吊住魏凯的最后一口气。
“棠儿,和他好好告别吧。”
魏凯咳出一口血,悠悠转醒,他察觉了身边有人,试图用剑撑着自己站起来,依旧想要拼死守陵。
“你又是何人?”
“阿凯,是我,小九。”
“…… 殿下?”
“是,我还活着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 老奴以为,殿下您早就……”
“凯侍卫,可还认得出在下的声音?”
“这是……蒲太医?”
“正是在下,也是,皇陵信息闭塞,凯侍卫不知道也情有可原,当年,是我……”
撒蒲简单几句讲明这十余年所发生的的事,还有周九棠如今既是他的妻,也是新军的军师之一,未来新朝的国母一事。
“原来如此,好,再好不过了,咳……”魏凯又咳出几口血,他知道,他大限将至,只怕是不能,再继续守着这里了。
“既然殿下如今安在,老奴,也能瞑目了。”
他没有辱没恩人所托,如今,终于能放下了。